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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燃 3

灯火燃 3 (第2/2页)

江遥从来不会说场面话,他能够这样跟我讲,就是向我表露了会善待容氏一族的意思,我自然不能不识抬举,起身谢恩。
  
  可是情况并没有好转,大哥无故被贬斥到了岭南,原先的将士竟一个也没能跟随,隶属于父亲的铁骑营被拆分成了十支队伍分别派往不同的军营,打的旗号是“定国公冶军有方,分至各部,以行表率之意”。容氏一族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也是狠狠地挫了一次,王丞相一派自然洋洋得意,现在连阴面上的尊严都没有给我父亲,甚至连街头小巷都传起了容氏不得势的歌谣,父亲一生戎马,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一时间气得吐血。
  
  我觉得胸口闷,出来透透气,不曾想碰上了王茵,她有话要说,我却不想听,命人快走,不要与她纠缠。
  
  “这件事谁都不敢告诉皇后娘娘,您当真不听吗?”
  
  我停了脚步,命身边的人去一旁候着,王茵看着我,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道:“前日臣妾的兄长来信,说容府的四公子打死了李大人的儿子,如今正压在刑部,臣妾的兄长身为刑部侍郎负责主理,只怕是失了势的国公府,也很难保全。”
  
  “你有什么要求,说便是。”我不想跟她多费口舌,她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告诉我这件事。
  
  “很简单,一命换一命,娘娘若舍不得四公子,便拿其他的来换吧。”王茵用手帕掩着嘴,似乎也怕这些伤天害理的话被老天听去糟了报应:“娘娘也知道,你这个孩子,对你们容氏就是祸害。”
  
  说完,王茵便回去了,我看着她消失在转角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太医也在,说无大碍,调养静修便是,长云端来了又苦又涩的药,我不想喝,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起了身,没有一个醒了,我也没惊动守夜的宫人,我在宫殿前的院子里坐着看了日出,天亮不是一瞬间的,找不到阴显的分界线。
  
  我的孩子没了,在所有人都还在沉睡中的时候,我独自送他上了路,用漫天的朝霞为他渲染出一片辉煌灿烂。
  
  我是故意的,我知道,江遥也知道,他让我闭门思过,这四方的宫墙便是我逃不出去的禁锢。我刚小产,身体得不到调理每况愈下,也只有苏蔻抗旨来看过我一次。
  
  四哥被断了一只胳膊放了出来,那只胳膊不知道为什么被人送到了我的寝殿里,宫人吓坏了,我却丝毫不惊。长云见我如此,劝慰道:“娘娘若是心里不好受,便哭出来吧,这样憋着会伤身体的。”
  
  后来,宫里人说我疯过一段时间,可我不记得了,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苏蔻的孩子已经出生了,江遥却还没有解除对我的惩罚。
  
  江弦造反的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但江弦是不是真的想要造反,我无从得知,我知道,江遥一定会杀了他的。
  
  江弦被关在宫内多日,有一日突然不知道被谁下了毒,若不是及时发现,只怕神仙难救,可见有人想要他死,已经等不到江遥处置。
  
  江遥身边的人来了,让我到朝阳阁去,我进去,偌大的宫殿上没有灯火,颤巍巍的光渗漏进来,也都被这样的昏暗吞噬。
  
  “你上次用自己的命换了玉璟,这次,你要那什么换江弦?”江遥坐在上面,看不清什么表情。
  
  “臣妾自知无才无德,无颜面见皇上,但皇上若愿意留江弦一命,只消活着,臣妾愿意削发为尼,从此青灯古佛相伴,将皇后之位让于苏蔻,其子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我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尽量让自己表述的清楚一些。我的皇后之位不是江遥赐的,而是先皇赐的,无论将来哪位皇子继承皇位,我都是无可争议的皇后,故此封我为长乐郡主,若无大过失,即便是江遥也无权废了我。
  
  “你威胁朕。”江遥冷冷一笑:“容萱,你从来都是心疼他人,你只能看得到他人的不幸,你只会威胁朕!”
  
  “臣妾不知该如何,求皇上指点。”
  
  江遥向我伸出手:“过来。”
  
  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指冰冷,眼也是冷的,若平日的他是个老虎,此时便入蛇一般的阴鸷。
  
  “取悦朕。”
  
  我听了他的话,不敢违抗,自己解开带,留下单薄的里衣,正欲再脱,他压住了我的手,没有温度的手紧紧地攥着我的指节:“朕的什么东西都是好的,朕的位置让人垂涎,朕的皇后也让人惦念,都说红颜祸水,朕赐你死可好?”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甚好。”
  
  他松开手,道:“那朕留他一命。”
  
  江弦被流放到了边境苦寒之地,此后江遥变了,我也变了。人人都说帝后恩爱,后宫和谐,乃是国之大幸。
  
  我们表面上的相爱是装出来的,但我们的决裂却是真的,当王茵告诉我江弦已死的时候。
  
  不止如此,我们容府也早已光辉不再,浩浩荡荡的容府还是坍塌了,我父亲也病了,一连好几个月都不曾上朝。好在姐姐们都在京城,有她们的照料,父亲的境况倒不需要我这么一个自身难保的女儿担心。
  
  后来,父亲定国公的封号也被撤了,手里的权利尽数归到江遥手中,举国上下也开始了一轮自上而下的改革。
  
  我拒绝了江遥的那天之后,江遥便再也没有来过,他也许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惊讶也不气氛。只是我却不会再去求他了,我也没什么好去求他的了。
  
  苏蔻见我们如此,很是担心,日日劝我不要跟江遥赌气。只是苏蔻不阴白,我们都没有任性的资本,倘若心里有道坎过不去,便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了。
  
  苏蔻的孩子学会说话的时候,苏蔻带着他来我的宫殿玩,小孩子很伶俐,见我就喊“母后”。
  
  母后。若是我的孩子还在世的话,此刻也该和苏蔻的孩子一样大,也会这样撒着娇喊我“母后”,可是我没有拥有自己孩子的权利。我心里是怨恨江遥的,甚至这份怨恨我自己都找不到根源。
  
  是因为江弦死了吗?
  
  我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自己究竟是被什么原因困住了,我本该是这样的性格,我也知道江弦犯得是死罪,江遥若要杀了他也无可厚非,你没有办法劝一个被伤害的人宽容大度。
  
  苏蔻死的很突然,我刚从她的寝殿出来,尚未回到自己的宫室,就传来了这样的消息。证据每一处都直白的照应在我身上,众人说,我嫉妒苏蔻承宠,也有人说,我想要杀母夺子,因为我自己不能生育。
  
  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人心疼苏蔻年纪轻轻便没了性命,只有我在被软禁的时候哭断了心肠。苏蔻的孩子交由赵斐抚养,这倒让我稍许有些宽慰。
  
  长云让我照顾好身体,我却笑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早些年那样折腾,已经是向上天讨的寿命了,这些都是我多活的,只是我们容氏一族,彻底要败了。”
  
  长云不让人告诉我,我还是想办法打听到了,说是容氏之女无德,戕害妃嫔,容氏三族内不得入朝为官,尚有官职者一律降为庶民,念容安于国有功,特允暂住定国公府,以颐养天年。
  
  “废后的诏书呢?”我问长云。
  
  “皇后娘娘,皇上不曾废后,哪里来的诏书?”长云扶着我,唯恐我那一口气喘不上来便过了身。
  
  “他如此行径,我们容府败的如此凄惨,他不废我,还留着做什么!”我推开长云,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扫而尽,玉器宝石都摔成了瓦砾,我却站在这片瓦砾上狂笑不止。
  
  我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劝我节哀,说定国公在昨夜过了身,国公府……
  
  我大哭着,却只能在这深宫中哭一哭我的父亲,心里全是无处发泄的愤恨,“告诉他,告诉江弦,体面一点赐我一死,若不然,我定能做出比死还惨烈的事来!”
  
  那口鲜血吐出来的时候,我扶着自己的头,努力让自己保持一点清醒,我不要这样死了,我要江遥,我要他亲手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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