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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吾道不孤单

第四十五章 吾道不孤单 (第1/2页)

水天一色的景,总是看不够。水天一色的桥,总是数不完。水天一色的儒风,总是崇敬不完。
  
  山里人,爱些脚踏实地,就是单双,也觉着如此。没再去寻些渡船刻意赶路,反倒是一拳一拳赶道,一步步跨桥。
  
  水天一色的私塾极多,一座小城,都有四五间书塾。说来奇怪,哪怕如此,每间书塾依旧是满堂满座,清晨,学生依旧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先生堂中高坐,书生多渡船来。
  
  或许也只有水天一色,能有如此的美妙光景,此景,可是比那跨洲渡船飞升高妙得多。神往人往,单双与朝天心往之。单双此言,自信而不知朝天信与不信。
  
  单双手中的通牒逐渐厚重,水天一色的儒风,让单双的步伐极慢。一年的光阴岁月,亦没能出得了几座城。倒是朝天背着的小竹箱,越发的沉重。
  
  单双有心给他减些负担,只是朝天不允,倒是喜欢上了背着竹箱,品着小酒,瞧着过往书生羡慕的目光。
  
  每每于此,单双都是在心里叹惋。羡慕,自然是有,读书人远游四方,想来是多少读书人的心思之事。多于此的,其实更多的是对朝天这个书童少来老成的搞笑味道有所捧腹。
  
  可劝慰之话到嘴,单双又不忍打消朝天的自得其乐,罢了罢了,总是多了一些书生气,多少能消磨朝天自身的嗜血意。
  
  又是一座小城,又是儒风题笔,弄堂写墨,题字意梅。花开花落梅弄香,人来人往儒渲意,正字意梅城。
  
  一样的车水马龙,一样的求学人单双。
  
  两人进了城,第一件事,便是寻些个店家,摆桌寻主。其中事朝天已经是信手拣来,无非是与店家求个商议,划出个三七分账。水天一色,说书先生不少,提明来意,自有店家安排饭食。
  
  口腹之欲朝天倒是不怎么爱,可那端上来的酒,听说是越纯越美,愈久愈香。虽说那此中滋味,它真未曾嗅到过哀怨情仇,未曾品到过愁上加愁。
  
  半个时辰的说书,有些个铜钱不说,还能求顿美酒,朝天觉着甚美。只是偶尔梦噫,想着自己堂堂灵剑居然捧着几枚烂铜钱傻笑,只觉着自己是受了单双的穷酸勾引。
  
  奈何,每当他想求个分明,店家的酒水换在手里,他便只顾着偷偷摸摸藏酒。单双最近不知怎的,总是想着克扣他的酒水,想来是怕自己喝酒的风头盖过了他。
  
  朝天觉着自己想法,果真是符合这人心的深沉,为此,赶紧将酒水又分了一半藏在自己右口袋里。
  
  想来想去,又将几枚剩余的铜钱夹在了自己的抄录的礼法备录之中。
  
  狡兔三窟,朝天可是在书上学到了不少的好东西。唯一不美的,就是自己的抄录本夹的铜钱有些多,或许过两天,就再也瞒不住那喜欢克扣书童铜钱的穷酸书生。
  
  于是乎,朝天赶紧执笔,翻开单双的礼法集抄得飞起,得为明天的铜钱做个藏钱的准备。
  
  单双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咽喉,略微撇了撇朝天,神色之间的欣慰久久未能消散。朝天总归是学到了一个好道理嘛,自己这个先生终于是有了一点成就。
  
  存着,存着,方才是正道嘛。
  
  收了桌椅,单双心安理得的吃了饭菜,又将朝天留下的半壶酒收了起来。没敢喝,将要登门求学,端正些才有好处。
  
  这个道理,单双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酒醺醺的模样,还未求学,已被赶出大门。再想进,可就平白无故多了个酒鬼的名头,便得多备一份礼。
  
  礼倒是不重,无非是自己抄录的一些先生书籍。虽不常见,但世间流传,也绝对说不上是举世罕见。想来先生,也未曾有闭门造车之嫌。
  
  故而礼,单双倒是不心疼。只是自己一路来,没存着几本抄录集,这家送多了,另外一家先生的书可就不那么好求了。为此,单双心如刀绞良多。
  
  朝天的抄录集倒也不错,偶尔翻翻,那笔锋锋芒毕露,勾画之间山脊如线,多有飞天之才,比之自己这个先生天赋更佳。奈何,用弟子抄录之集换其余先生心血集成之事,单双到底是脸皮薄,拿不出手。
  
  唯有从抄录集中毫无痕迹的取出了一枚已经满出抄录集铜钱,悄悄放在了自己的袖子里。朝天总是用铜钱换酒,想来也不介意存钱本事比自己高的先生替自己存钱。
  
  就算是朝天偶尔察觉铜钱不对数,单双也有买笔花钱的理由。可叹的是最近朝天手法越发轻柔,毛笔想坏一根不是那么容易,这理由便开始有些牵强,可让单双有些头疼。
  
  食饱,力渐生。于店家分了三分账,又与暗中分出十几枚铜钱给予暗托,便才算是完成了此中道理。朝天虽早就贪图暗托之位,可单双说到底还是打算给自己留点脸。
  
  借着说书的趣味,单双趁着机会与人打听城内的私塾。凭着这张说书先生的脸,总会有人耐心与他说上两句,随带打听打听未讲完故事的结束。只是单双从未满足于他便是,最多是提醒句,好故事,并非好结局。
  
  意兴阑珊之人,也就没了告别,匆匆而去,不与这位年轻的说书先生再言语。
  
  与几人“翻脸”,终于是大抵摸清了意梅城的儒家门生。瞧着朝天竹箱里满满的抄录集,想来可以多换些心血之作,倒也心生窃喜。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耳闻之中,还是多听了一句民间八卦。
  
  说是梁家一侍女,被冤偷盗入狱。如今,梁家小娘子依旧在官家苦苦哀求。奈何当家大娘子咬定此事,只求官家关了那侍女,一时,谣言四起。
  
  本不愿再沾腌臜事,但总归是挨不住心里道理,偷摸着坐下,当个侧边人耐着不愿倾听。
  
  虽说偷盗之事证据确凿,有人有物,可此事要说真是纯粹的偷盗案。就是单双这种犹豫再三,也不敢轻易下判断之人,亦是断定绝非轻松俗事。
  
  只因此中故事,侍女是偷盗的小娘子之物,可如今,求宽恕的却是被偷之人。倒是那本不该参与其中大娘子,咄咄逼人,实属诡异之。
  
  听了故事,单双默默记下。又打听了开庭之日,单双这才牵着毛驴,去了第一家。不是书塾,而是世家。
  
  意梅城,正经儒家门生,梁府。
  
  多次拜访,单双倒是有了经验之谈。拜访第一家,尤为重要。一事成,则万事顺。这梁家老爷子,乃正派碧海云天学府弟子,故而意梅城中名望颇丰。
  
  单双与护卫表明来意,取了厚重的通牒,倒也受到了隆重的礼仪。对远游的儒家弟子,在这水天一色,多是有那么一丝敬意。
  
  尤其是这梁家儒门正经大户,更是看中此点,愿与天下学子共勉学问。
  
  接待单双进府的,倒是跟单双一样,是个儒家晚辈后生,自介乃是梁家嫡长子梁静慈,三岁就拜师入了礼,算是根正苗红的儒门子弟。礼仪之后,倒是多与单双介绍梁府,多是一些名望颇高的供奉先生,绝非是外界能够比拟。
  
  最后恭维羡慕了一番单双能够远游的洒脱,只叹自己被梁家高院限制,十八载及冠之年,亦没能学满走出这梁家大门,更不谈外界学问。
  
  单双一一点头,与梁静慈告了声谢,并非多言,这让其有那么一些阴怨。接到老爷子书房外,梁静慈便退了下去。
  
  依照远游惯例,送了礼。少不了儒家前辈的一些考佼,多如一些礼法学问,见识,底蕴等四库文章。
  
  前辈问,有答,有不答。学问不同,有同有异。瞧着单双的字,梁老爷子倒是不介意花费口舌,赞赏有之。
  
  平实出新意,固执求笔锋。
  
  老爷子的批语单双着实认同,新意,少不了清水先生四季全书的功劳,一点点求进,终于是有些苗头。至于笔锋,其实多是批阅朝天抄录集有的一点感悟。
  
  老先生赠了一本自攥的慢雨集之后,就要给单双盖上名为“添香”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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