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红衣女鬼因
第四十二章 红衣女鬼因 (第2/2页)刚进符箓阵法之中,一丝丝黑雾就迫不及待而来。
在电光火石的示威下,这才慢了些,黑雾只是丝丝缠绕在单双身上。
恍惚间,单双又来到了那座欢庆的小岛上。
胸前披着大红花的情郎,亲自将他从父亲手中接过,一路背着她,在无数岛上村民羡慕的目光中,放在了自家的渡船。
人人都夸赞两人是门当户对,是郎才女貌。又说她的情郎,可是水天一色将要去那碧海云天的读书人。
欢天喜地以后,却是喧闹漫天。
渡船到了半路,却惨遭土匪劫持。刀光剑影中,迎亲队伍哪里是那凶悍土匪的对手,皆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唯有一对新人,还有哪位陪嫁侍女活了下来。被土匪劫持到了岛上,正是如今这白骨皑皑的孤岛,其实是有个名字,茅岛!
情郎多次请求土匪头子,说他家大业大,有那些钱财。土匪头子为财,自然是答应放了他,取那钱财换他妻子。
奈何,这女子苦等半月,亦是没有那情郎半点消息。更是听闻,家中老父亲突然暴毙身亡,家中破产,全被那出名的“青天大老爷”收购而去。
这土匪头子一怒之下,便强要了女子做了压寨夫人。只是娇弱的女子哪里受得了这土匪窝子的苦,没个日子就病死在了这地牢之中。
怨气不散,又处在这煞气尤重的地牢,这怨气凝聚之地,侥幸灵识不散,便化作了天地厉鬼。
日复一日,借着怨气活在这地牢之中。
土匪窝子,日日有那抢劫而来的女子,多是没能逃出这地牢,怨死牢中!
只等一日,那土匪头子看中一位少女,亲自来着地牢,才被女子抓住机会,将其生吞活剥。
更是借着土匪头子的灵识,一步步化作了滔天怨气的厉鬼,借着阵阵怨风,一一索了这岛上的命。
原来那累累白骨,都是臭名昭著的土匪。
刚刚替她挡住道家法象一掌的,正是同样被土匪祸害的那位贴身丫头。
年轻道士早已是全神贯注,瞧着单双越来越深的眉头,几次准备动手,只要单双稍抬右手,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只等单双回神,瞧着神色清醒,这才略微放松了一些,问道,“如何?真是个冤鬼?”
那些个片段,也多是闯入他的脑海。即使他能信些,却又不敢全信。越是与鬼物接触颇多,越是明白这些东西的难缠。
好在此女鬼似乎也并不是擅长此道,若不是这等煞气之地,倒也不用费那祖师爷一掌。
单双点头,一一与年轻道士明说。
道士一声轻叹,又有些小兴奋,“既如此,那便杀不得,只能是度化。”
单双疑惑,“度化?”
年轻道士一笑,“道家自有道家的规矩。降妖除魔为一,替天行道其二。无为道士降妖除魔,有为道士替天行道。只有那些个无良道士,才只知降妖除魔,拔剑便杀。”
单双皱眉,仔细回想,片刻才道,“道家真有这等学问?”
年轻道士干咳两声,一手桃木剑,假装正声道,“等我进了祖师堂,自然就有了。”
单双哭笑不得,怪不得那些经典之中,并无此理。但不管如何,单双很是认同。
但想着,又是眉头一皱,突然问道,“你早先便知道她有冤情?”
年轻道长有些尴尬,见瞒不住,只能是道,“世间鬼物其实有两种,一种是冤鬼,一种煞鬼。煞鬼是不愿死,所以残留世间,索人命,续阳寿。冤鬼是求真相,虽是害人,亦有道理可言。”
有仰天而道,“我的道,就是想将道家的理,再分。杀尽天下煞鬼,度化天下冤鬼。”
单双点头,对此理,可是有些仰慕。
只是年轻道士神色又沉了下来,“可惜!这天下煞怨太过难分,鬼物又是诡异难测,有道士,也不敢真分个清楚。”
单双恍惚,“所以,你带上我,其实早就是想我做这见证人?”
年轻道士摊手,“没法子,我若是做这见证人,谁来护我安全?恰好你又是灵剑傍身,就算是她真要控制你,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话,其实单双听着有些糊涂。
道士便道,“等你踏破尘门,自然就知晓。剑修,可是心神最难被攻克的山上人,真要说,其实剑修做道士最是不错。”
单双就更是听不明白,但就剑修二字,他不懂的,还有很多。
两人的目光重新落在了红衣女鬼身上。
年轻道士取出一柄雨伞,道,“你的冤情我会去查清,但我暂且信不过,只能将你封印在这伞中。”
红衣女鬼嘶鸣,只是那本让人惊悚的哭声,似乎也不在那般骇人,反而有那一丝丝凉意。
将女鬼收入伞中,道士背在背上,两人这才下了岛。
上了竹筏,在回望那皑皑白骨的小岛,年轻道士忍不住道,“若是个个道士都有我这般的想法,她也不至于等到今日。”
来此处的道士不在少数,可信奉度化二字的,终究是少数。他马才运的道家学问,还是没能排进祖师堂,当不得道家真理。
那些信奉斩尽的道家修士,自是难与这女鬼和解。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占据化鬼之地的红衣女鬼,真是个难缠的角色。
好在也并无杀心,最终也不过是道家修士无奈,御空而去。
老船家毕竟是王朝人,当不得那山上人。对这些恩怨争斗,更是不解。
这女鬼,守在此地多年。为的就是能入梦,想要借此占据躯壳,亲自去瞧瞧她那离去不回的情郎。
回了突石,天还未明,一行读书人都是早已醒来。
有些争吵,见两人回来,便没在多言。其中几人,更是有些畏惧。
老船夫有些激动,连问道,“如何?”
年轻道长点了点头,“不负所望。日后停船,可进岛。”
老船夫这才大喜,吆喝了几声,将两人请进了船舱,桨夫这才开船。
马才运不解的问道,“这般早便开船?”
老船夫没好气道,“还不是一些贪生怕死之辈,只想求个安稳。”
单双将这些收入眼里,跟老船夫打着招呼,习惯了幽洲的江湖风险,这等小家子气,真的不那么在意。
无非是那几位书生,怕了这鬼岛,想要催促船家离去而已。
想来,不少的收鬼道长,都是受了这苦,只能是自己御空而去,这才应了船家一去不回的诡异传说。
马才运神色铁青,不善的瞧了几眼船尾的读书人,只是没个回应。
单双靠在船舱边,小书童朝天还是背着他的小竹箱,继续唑着他的小酒,看着他手里单双给的儒家礼法。
郭旭那些个读书人,也瞧出了朝天的“酒量”非凡,便没了一些乐趣。
或许他们并不知道,不管如何吵,也不管船家答不答应,在两人没回来之前,船都是开不走的。
除非他们这些读书人,能制服朝天这柄还未认主的灵剑。
单双有些感叹,似乎不知不觉间,他亦不再是那个从地龙沟里出来单纯破落户。
做事,也总喜欢留一个后手。
但可见,即使是这儒家学问繁盛的水天一色。亦有那些个糟粕事,亦有那些个糟粕人。
虽是没有幽洲江湖的快意恩仇,却亦有那些个弯弯绕绕。真要凭说个好坏,其实各有糟心。
回望那座小岛。
红衣女鬼因,白骨皑皑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