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纷忧人事

第十三章 纷忧人事 (第2/2页)

在组织部的部务会上，班子评等的结果让杜子浩无话可说，一类和三类班子各占两成，二类班子占六成，四类班子无。杜子浩再三问几位带队的考察组长，是不是真的没有一个四类班子。但那几位不仅连连摇头，还对他一定要找个四类班子的态度表示出怪异的表情。
　　
　　杜子浩再细细看了一下评等标准，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倪志峰所修改的几条意见恰好使三四类班子的划线标准变得模棱两可。也许是抱着同样的心态，考察组在评等时基本上采取就高不就的原则。
　　
　　杜子浩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为什么倪志峰提出修改意见的时候，所有常委都纷纷赞同不已，而只有他这个置身事中的人才不明就里。他忽然想起天霄居士当日在天霄茶楼前念听那句诗：只缘身在此山中，
　　
　　在与童晓秋的事后交谈中，杜子浩更加觉得无奈。童晓秋告诉他，考察前，不少常委都私底下给考察组打过招呼，希望他们在班子评等时仔细斟酌。显然，常委们都不想自己分管的单位出现四类班子的情况。
　　
　　童晓秋最后笑着说，只有你没有给组织系统的单位打招呼。杜子浩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句，考察组的人都出自组织部，你们大概也不想给我这个部长脸上抹黑吧。
　　
　　考察组向常委们集中汇报时，杜子浩双手相拥，一言不发。当时，倪志峰听得很仔细，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而且不停地在本子上作着记录。对于考察的最终结果，其他常委们也大多表示了满意，还不停地对组织部的工作效率表达认可之意。
　　
　　杜子浩会上一直入神地盯着倪志峰，直到成天明拍了他几次方回过神来，还笑着问他是不是中了魔障。其实，杜子浩只不过想透过那张已显沧桑的方脸，从中寻找到某种答案。可在最后，他给自己的结论还是无解。
　　
　　没有一个四类班子的结果，当然是皆大欢喜。虽然常委会的内容属于保密范畴，但也有一些被纳为三类班子的一把手不知从何得知，跑来找杜子浩理论。杜子浩或是和颜悦色地解释，或是正而八经地提出善意批评，让来的人大多数都悻悻而归。
　　
　　事后，有些人评价说，杜部长真是做组织人事工作的老手，几句话就让人无言以对。杜子浩听到这些议论，只能摇头苦笑不已。
　　
　　但是，关于干部调整的流言却是越传越甚，以至于最后涉及到真实人物，被传得最有模有样的是某镇党委书记。在传言中，该名党委书记回城后职位已经铁定是县直某部门的一把手，而该部门是县直单位中最有权力的部门之一。据有人透露，他之所以能够如偿所愿，是因为每个常委都收了他的钱，最少的也有两万块。
　　
　　杜子浩听后哑然失笑。对于这个人，杜子浩印象还算深刻，在心中将他归入能吏之列。一次在县里的某个会议上，他也见到过这名党委书记。此君跑过来和杜子浩闲聊了几句，却只字也没有提到自己调动的问题。
　　
　　一天夜里，成天明到他房中聊天的时候谈及此事，故作神秘地杜子浩说，小浩子，这个最少收两万块钱的人肯定指的是象我这样的人，你呢，我看至少在五万以上。
　　
　　杜子浩嘿嘿一笑说，按照你的推论，那倪志峰、龙欣、陆坤三个人应该在十万以上喽。既然他这么有钱，还当什么干部，不如自己当老板，还不用受几头的气。再说啦，你是纪委书记，这样的人还不得好好查查嘛，至少也得安个巨额财产来历不名的罪名，还不判他个十年八年。
　　
　　当然，这种话只能是两人之间的笑谈，怎么样都不能摆到抬面上去理论去澄清。按照成天明后来的说法，这种哑巴亏他们是吃定了，而且是吃黄莲的那种有苦都不能说。
　　
　　然而，这位镇委书记的最终安排结果，让杜子浩此后却不得不对那些所谓的地下组织部所言之事引起重视。如果按照概率计算，那些传言最后的兑现率居然接近一半。